第 1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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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家裏住宿，上課或者開會去學校，沒有事了就回家裏。

他開完大會回來，我正坐在沙發上，他向我走過來，坐在我旁邊，頭靠在我肩膀上說，“今天開會聽到我師姐說她都買房子了，真厲害。”

我摸了摸他的頭發，“那我以後要努力賺錢，給菜菜買大房子。”我說。

他認真想了一下才開口，“我覺得我們一直租房子住就挺好的，貸款要貸好多年……。”

“好，那我們就租房子，一人付一月房租。”我說，又想逗他，“我們菜菜現在是研究生了，說不定以後我沒錢付房租，得要菜菜養我了。”

“那我就走，不跟你了。”

“你這話怎麽跟我想的不一樣……應該說……。”

他捂著我的嘴，不讓我繼續說。

……

過年的幾天，他總是失眠，吃飯也少了，我說，我們去醫院看看吧，他說，不用了，可能是過年了想吃好吃的，衛雙梁，初四帶我們爸媽一起吃飯吧。

當天我就訂了一個包間。

初四那天，雙方父母又一次給了我們紅包，歡慶新的一年，去年林丙信的媽媽的小店生意興隆，我們笑著說新一年更要財源滾滾。

飯店裏的飯他吃了很多，我想是不是我的口味他吃習慣了，以後要換花樣做。

四月的一天，他在微信上聊了好多話，回來也跟我說個不停，我說，怎麽了，有什麽好事了，他說：“看到我很開心……不行啊。”

“當然可以，你想看多久看多久。”我是這麽說的。

他最近又瘦了，我問他怎麽了，飯不好好吃。

他說，是最近一個研究壓力太大了。

在我說了帶他去醫院看看時，他慌張的說不要，緊接著就哭了出來，眼睛紅腫。

他最不喜歡去醫院了，我們以前聊我們小時候的事，我說我不怎麽生病，一生病就馬上喊我媽帶我去醫院，他笑我，有會馬上去醫院的人啊，我好討厭去醫院，小時候發燒了，是我自己熬過去的。

我知道，他不喜歡去醫院。

我那時候說，有病了一定要去醫院，一直熬著多難受。

他說，不難受，一天就好了。

我特別想說有小時候因為發燒燒傻的人啊，又覺得說了不合適。

我說，生病了不能熬……

4月25日，那天天空透亮，雲像一個一個的形狀，我站在窗戶旁邊拍照，他坐在沙發上說我拍的那朵雲像大象。

我也覺得像大象，我轉頭，他正在拍我，我們兩個同時微笑，牛奶糖在他旁邊睡覺，讓我不禁想我們倆未來的模樣，我發了朋友圈，在一分鐘後看到他拍的我的背影圖片。

他對我說：“如果時間可以定格在這一秒有多好。”

我以為只要善良，只要日子好好過，一生都會是好天氣。

可是他在四月上了撒了最大的謊。

他翻到房東留下的關於青海的書的其中一頁，是大柴達木湖的介紹，寫6-8月是最佳旅游時間。他說：“衛雙梁，我暑假放假，我們去青海吧，書上的圖片很美，他想現實看看是什麽樣。”

他說，我們以後要省錢了，青海旅游完我那兒都不去了。

“ 好，等到時候我請假。”我笑他說大話，“錢我們慢慢掙，我們以後還會去很多地方的。”

…… 殊不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旅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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